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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個屄!你們這些王八羔子又來討打!”
老單揮舞著竹掃帚從工友室裡,拖著蹣跚的腳步出來
拿著五顏六色粉筆亂劃圍牆的小學生早就一哄而散,嘻笑聲漸漸消失在街尾了
他深深嘆了口氣,最近膝蓋越來越不聽話,風濕痛也越來越猖狂
想當年剛隨國軍播遷來台時,還是個不到十三歲的孩子,現在卻也髮稀齒搖,垂垂老已
老單拄著掃帚望著遠方的夕陽,還記得從軍時,跑的比子彈還快啊!耍起步槍像玩筷子一樣輕鬆
如今連揮根稀疏的竹掃帚趕跑頑劣小孩的氣力也使不上勁
“媽的王八,父母都是怎麼教的!”唯一還彷彿保有當年勇的也只剩這張嘴了
老單邊罵著,卻也想起他娘
十三歲從軍時,他娘捨不得啊!只是個小毛頭,步槍都快跟身高一般了,怎麼上場打仗
他娘哭著拽著他的衣袖,單家就只剩這麼一個男丁啊!
他爹在戰場上也生死不明了,如今連這個唯一的男孩也要奪了去
但當時的大環境誰能反抗?只能說是命運如此,於是跟著蔣委員長抗戰北伐
最後,在這個溼熱的島上靜待反攻大業,現在都政黨輪替多少年了…
不過老單還是想他娘啊!當初開放探親,回山西老家時,滄海桑田人事已非
那時哭的淚泗縱橫的娘親,也只是一丘黃土墳罷了
想到這裡,一行淚從老單耷拉的眼角滑下,流到遍佈皺紋的臉頰時便停住了
“他媽的…”男兒有淚不輕彈,老單碎碎的又操了句髒話,靜靜的坐在藤椅上
不知道是睡著還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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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96/5/3在莒光簿裡寫的東西
照片是真耶穌在馬祖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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