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華纳威秀大廳的沙發上,晚上十點零五分,我等著Mr.K一起看藝妓回憶錄
片子說的是二次世界大戰的日本,一段藝伎與富商間不被允許的戀情
我暗自笑了,不知道他會不會知道我約他來看的原因,指針逼近十分,我站起來張望依舊沒見到他
遠方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了過來,Armani跟他就是這麼的切題,不過他的正式在隨性的人群中反倒顯的突兀,
但我就是喜歡那種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見到他的感覺,Mr.k渾身散發出的感覺就是深沉穩健的,如同他擦的東方調性的香水,
不完全是年紀的關係,還有一種從容的自信
他也見到了我,我並沒有做任何舉動,明明就想上前緊緊的抱住他,卻微微頷首,
他與我擦身而過,手中接過我握住的票券,隨即進入了a廳,這是老習慣了,他自有他的顧忌考量,尤其在現在狗仔隊氾濫的時代
只是我得等10分鐘後才能進場,便對他今天的遲到生起悶氣來.
十點二十分,我摸黑尋找座位,在不斷的道歉及其他觀眾的輕聲抱怨中我找到了他,旁邊是我的位子
一坐定,他握住我的手,轉頭看他,他微微的對我點頭,是在跟我道歉吧,螢幕上的光照在他的側臉上,
眼神澄靜無波
剛剛的氣也就在他的注視就消了,想想自己真沒用,一點立場也沒有,當初也是被他的眼神勾了魂魄,
好像會看穿你,在他眼裡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我總自豪是他來主動跟我說話,那是一家愛吃西餐會去的夜店,外國人居多,東方臉孔的也多半喜歡外國人
一個中年男子依舊突兀的站在吧台旁,在等著long island調好的同時,他約我到沙發區聊聊
這一聊就延續成吃個宵夜,然後看電影,逛公園,很老派的浪漫,起初不知道他背景會是那麼驚人,
有次在報上看到關於他又收購某個財團的消息時才發現他竟是如此的大人物
"你老婆知道嗎?"做愛完我劈頭就問,也是從報上得知他那知名的前主播夫人
"幹麻忽然提到這事情!"他或許有點震驚,他從沒跟我提過他的背景資料
"說嘛,我想聽聽看關於你的事情"滾到他胸口,窩在他手臂圍成的港灣
"還有什麼好說,跟一般人差不多啊..."他不想回答,我仍不死心追問
"知道那些有什麼差別,我也不會離婚啊!"他有點惱怒了,穿起valentino的襯衫
自從那次以後,我知道我只是他不欲人知的那一部分,就像是他不為人善一樣,
雖然後來還是被水果報出是他秘書去捐的錢,然後又是歌功頌德了幾天
或許他怕我哪天也被水果報逮到吧!他沒跟我約法三章,但下意識的我知道該怎麼做才會讓他一再約我出來
我們有專屬的約會時間,但我平常絕對無法連絡他,
節日他是不能陪我的,我們常出去的時間都是趁他出差或是午餐休息
難得有中年人這樣的好體力,午餐休息通常也是沒得休息的!
幸好我是在家工作,不然他這樣的時間也很少人能配合
電影做到一半,我身子潛了下去,藉著椅背遮掩,我靠在他的肩旁,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好想狠狠的看著他抱著他,電影在演什麼不重要,我希望能再一次從他眼中看到我
這種暗渡陳倉的交往日子數數也三個年頭了,朋友知道我有交往對象,
但我的過度保護已經讓她們氣的想要跟我絕交
"你是跟那麼大明星交往啊!這麼神秘,是騙我沒談過戀愛啊!"dick lady向我丟羽毛扇,
一邊嬌嗔一邊甩弄他的長髮
笑而不答,無可奉告,也是他常在螢幕上說的話,這點我也學起來了
"我看你一定是幻想的啦!連個影都沒見過,Ferri你是不是太久沒男友然後妄想症了,就向那些懷孕妄想症的婦女一樣!"
"難道我下次把他的精液弄到手你們才會相信嗎?"又是哄堂大笑,我知道我絕不能要求太多,
跟他的關係就像蛛網一樣,很脆弱,也牽扯很多
不過有天晚上我還是偷偷用手機拍了他熟睡的模樣,昏黃的燈光以及手機畫數的限制,
朋友們沒認出來Mr.k的真實身分,
而常常跟他出差順便出國玩的我
很多飛機上的贈品也讓他們相信我常跑國外絕非自己能力所然
我盡力的維持這晦而不顯的關係,他愛我嗎?我不知道,他沒說過
"你愛你老婆嗎?"我小心翼翼的深怕又碰觸地雷
"嗯,我很感激她..."
"那你對我的關係是愛嗎?"他沒回答,只是用了一個深深的吻做回應
這期的商業週刊是以他為封面,衝著這點我買了下來,裡面赫然發現他的全家福照,孩子兩個都是國小生了
忽然有點胃翻攪的感覺,他們一家人的笑容在我眼裡是幸福美滿的,
而我的處境虛幻的真的像是一場楚王巫山的一場陽台夢
不會去跟人家競爭的我,對他沒有很大的佔有慾,我明知我的身分也沒資格有佔有慾,
有時候會見到他的一些朋友,我可能就是助理,或是新進秘書,甚至是開車的司機
不能奢求長久下去,能在他對我還喜歡的有限時間裡,我能在他身上得到多少關於愛情的碎片,
我就得盡力蒐集,縱使可能拼的不完全,多少我也窺視了愛情的面貌
朋友質疑我為何不找個地位相符,沒那麼多包袱的對象,甚至是比較年輕的
"因為他澄靜無波的眼神!"那不知道是累積多少人生經驗而達到的境界,但說不定其實是我早年喪父的緣故
電影快接近尾聲,他準備要離開了,他說過,總不要看到結尾才離開,好像很有哲理,但純粹是避免麻煩罷了
"Ferri,我有事要跟你說"他依著我的耳朵,低沉的嗓音呢喃
"我想是時候到了,跟你在一起的三年的日子我很快樂,但我說過的,總不要看到結尾才離開,我不想看到我們關係走到盡頭的模樣,趁現在還是開心的,我也放你離開..."
他的話一字一句敲打著我的心肝脾肺腎,裡面全攪亂成團,鬱結的我說不出話
"我不是又移情別戀,你也懂我的,只是我真的不願意看到這電影最後的結局"
"但我不是你電影裡的人物啊...你怎麼能..."從混亂的思緒中擠出幾個字,每個字都伴隨著這三年來的回憶
"Ferri,我以為你會懂的,不然我也不會跟你走了三年,我真的很開心..."
他再次握緊我的手,我還是靠在他肩上,此刻說什麼我也不想離開
電影結束了,他起身離去,連一個最後的擁抱也沒留,畢竟我們在公共場合是不會擁抱的,
等到觀眾走光了我才獨自的走到男廁嘔吐
走出華納威秀時已經是午夜一點,外面也沒見到他的黑頭車,風出來時我的臉上涼涼的,原來是眼淚
在夜裡我從信義區走到中山區的家裡,拿出手機我拍的照片,這時才號啕大哭起來
不被允許的禁忌戀情合該這樣悲劇收場嗎?說不定他有其他情婦,如果有幸懷孕或許撈的到他一點財產,
換句話說,接近他的女人或許有的是覬覦他的財產
而我呢?海市蜃樓裡的一段荒唐吧,
不被人發現的話就成為朋友間的鄉野奇談,被爆發後則成為茶餘飯後的小道八卦
拿出數位相機,我開始揀選新偷偷拍下的照片,我要自己決定電影的劇情,結局?還早的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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