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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爸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怎樣
我媽說他還是裝著一切都沒關係的樣子
然後慈濟的嬸嬸還白目的問我爸有什麼心願未了
還拿誦經的機器給我爸
他們當場沉下臉來
其實我們家一直都在演戲
裝著一切很平常
不戳破,就不會發現底下的悲傷
媽說爸很堅強不讓我們難過傷心
我們也不要讓他看到我們難過傷心
我跟媽在榮總門口哭了
之後擦乾眼淚,我回到病房
還是硬擠出笑容
看著他說黃膽有比較改善了,腹水也消了不少
那天晚上爸爸似乎不想睡覺
跟我聊天,雖然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
但他真的想找個人說說話吧
沒說話的時候我閉上眼睛
又沉入那種情緒
眼淚靜靜的滑下來
鼻塞的不能順暢呼吸
但又怕被爸爸看見,只能輕輕的任憑眼淚一直流
我不知道我哭了幾次
一下哭一下睡一下醒的
閉上眼睛就想到跟爸爸的回憶
我們家人很少肢體上的互動,像是傳統中國家庭一樣
感情是很隱閉晦暗的
昨天晚上,我卻很想握著爸爸的手睡覺
想到之後,再也看不到他了,我至少還能記起握住手的感覺
最近真的很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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